洛浦凌波,为谁微步,轻尘暗生。记踏花芳径,乱红不损,步苔幽砌,嫩绿无痕。衬玉罗慳,销金样窄,载不起、盈盈一段春。嬉游倦,笑教人款捻,微褪些跟。
有时自度歌声。悄不觉、微尖点拍频。忆金莲移换,文鸳得侣,绣茵催衮,舞凤轻分。懊恨深遮,牵情半露,出没风前烟缕裙。知何似,似一钩新月,唛碧笼云。
上片抓住走路、鞋小、挽裤几个富有特征的动作,表现出美人三寸金莲的所谓美态。词作紧紧抓住美人足的动作神态加以刻画,落笔准确,细致入微。“洛浦凌波,为谁微步,轻尘暗生。”首三句用典。曹植《洛神赋》:“凌波微步,罗袜生尘。”比喻美人步履轻盈,如踏碧而行。此三句写美人小脚走路步履轻盈,纤尘微生。“记踏花芳径、乱红不损,步苔幽砌,嫩绿无痕。”是写美人脚小,走路轻。踏花芳径,走在花丛嫩草上,对花草没有什么损害。“衬玉罗悭,销金样窄,载不起,盈盈一段春。”是说鞋小,看上去像是难以承受美人的身体一样。这是作者的感受。“嬉游倦,笑教人款捻,微褪些跟。”写游玩倦怠后,美人挽起裤脚,露出脚跟。
下片转写美人的舞步和神情。“有时自度歌匀。悄不觉、微尖点拍频。”有时作曲试唱,由于感情极为投入,脚尖不知不觉中和着歌曲的节拍轻点地面。“忆金莲移换。文鸳得侣,绣茵催衮,舞凤轻分。”是写作者想象着美人的生活。“懊恨深遮,牵情半露,出没风前烟缕裙。”美人作为歌妓,生活没有着落,在轻歌曼舞的生活中也自有几分难言的辛酸和痛苦。“知何似?似一钧新月,浅碧笼云。”美人的三寸金莲像什么呢?可以说像一钩浅碧笼云的新月牙。
应该指出的是,古人以妇女缠足为美,这实际上是一种畸形美,是违背自然规律的,是对妇女的戕害,对此应该批判。另外,以美人指甲、美人足为写作对象,不过是一种游戏笔墨,暴露出封建文人无聊习气。但词人精雕细刻,表现出较高的写作水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