桥如虹,水如空。一叶飘然烟雨中。天教称放翁。
侧船篷,使江风。蟹舍参差渔市东。到时闻暮钟。
宋孝宗淳熙二年(1175)作者在蜀时范成大到成都任知府兼四用制置使,聘作者为参议官。两人为文字交,在幕府日,不拘礼法,常游宴、酬唱。然权幸者乃讥刻陆游“燕饮颓放”。次年(1176)陆游被罢官,因自号放翁。淳熙五年(1178)陆游离蜀东归,此词约作于东归之初。
此词空灵清新,如诗如画,又蕴含深意,颇耐咀嚼寻味。
上片“桥如虹。水如空。一叶飘然烟雨中。天教称放翁。”上片的前三句写景如画,生动地展现出江南水乡灵秀旖旎的风光,以及词人与自然融为一体的闲适、潇洒心境。“天教称放翁”句语意陡转,“天”暗喻当期统治者,意谓:并不是我自甘颓放,是皇上不理解,投降派不容纳,我才不得不退隐江湖,不问国事啊。
下片“侧船篷。使江风。蟹舍参差渔市东。到时闻暮钟。”下片与上片一样,前三句依然是描述词人以捕钓为生的生活,透露出欣喜快乐之情,而结句基调又陡然一转,让人沉思其中,搜寻其个中真味。一如傍晚的钟声,余韵袅袅,含有不尽之意。词人由打鱼卖鱼的尘世生活,陡然写到佛寺里的晚钟,是他悟禅入定了,还是闻钟声而想到了自己目前非俗非隐的无奈生活。虽不得而知,却给读者留下了广阔的想象空间,余音袅袅,不绝如缕。
全词的基调从总体上来说是舒快的,但总有一缕挥之不去的郁愤、无奈、怅惘之情隐蕴其中,看来貌似平静的词人,心里其实很不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