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云无渡碧天沉,是湖心,是侬心。心底湖头,路断到如今。郎到断桥须有路,侬住处,柳如金。
南高峰上望郎登,郎愁深,妾愁深。郎若愁时,好向北峰寻。相对峰头俱化石,双影在,照清浔。
此词写得明白晓畅,中多口语,颇具民歌风味。
词的上片“碧云无渡碧天沉,是湖心,是侬心。”托物起兴,湖映天,心映湖,将女主人公所见的西湖景象与内心情感巧妙融于一体,此处象征女主人公深切思念之心,以深沉辽远、难以逾越的青天象征爱情之阻隔。“心底湖头,路断到如今。”女主人公住在西湖北岸的断桥附近,二人为西湖所隔,难以相会。西湖,倒映着碧天,它同碧天一样,也象征遥不可及的距离,西湖的对岸也象征遥远的天涯。“郎到断桥须有路,侬住处,柳如金。”“断”字也谐音双关爱情阻隔,既是写景,又有多重含意。柳色金黄,说明此时正当春暖花开之季节,也象征女主人公正当青春年华,貌美如花,充满对爱情的向往。柳,又谐音“留”,柳如金,也象征女子对情郎的爱情像金子一样纯洁、珍贵、坚定。
词的下片“郎愁深,妾愁深。”如果两个久相睽隔的人能够相会,以慰相思之苦,也许他们的痛苦或者能够得到稍许的冲淡,然而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,所以,他们双方的痛苦是如此的深沉。于是,词中女子在心中默默地告诫她的恋人:“郎若愁时,好向北峰寻。”不叫“郎”到我身在其中的南峰来寻找,却叫他南辕北辙到北峰去追寻,显然是有情绪,闹别扭了。或者,词中女子在埋怨恋人太没有胆量了。或者,她对恋人的犹豫不决深感失望。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,她脱口而出抛出了重话:“相对峰头俱化石,双影在,照清浔。”意思是:你最好到北峰去找我,那时,我在南,你在北,我们两个都变成伫立的石头,遥相眺望,永远揆隔,只有我们的双影,倒映在清澈的水波中!话说得重了一些,但从这牢骚语中我们可以窥见词中女子的耿耿深情,也由衷的喜欢她那种直来直去,有话就要说的率直、泼辣的性格。
词中女主公率直且颇有几分阳刚的个性,与唐宋词以来小词中流行的纤弱女性形象相比,颇具几分异量之美。而词中女主人公对恋情的坚贞与不懈追求,也令此词的言情纯真、坦白,楚楚动人。